那年,稻谷登场时节,我到徐家汇天主堂旁边的公交西区站,乘沪余昆线首班车,去天马镇野河浜钓鱼。下车后急急步行三刻钟,才抵达老钓点。观察了水情和风向,稍事休息,方始打窝,装竿。不一会儿,四根鱼竿扇面似的排开,坐等鱼儿咬钩。
秋高气爽,惠风和畅,两个小时过去,渔获两斤多,心情甚好。暗忖,今天又是一个丰收的好日子。
中午十一时左右,瞥见一老汉在百步开外的河沿边捣弄着什么,以为是在割草。又见他手中扬着一根弯成弓形的细长竹竿,在河边鬼鬼祟祟地走来走去。我心存疑窦,却无暇顾及。
下午一点半左右,我开始收竿。收毕,环顾四周,惜别返程。忽见老汉还在那儿来回折腾 ,好奇心促使我一探究竟。
刚走了二十来步,远远望见老头的弓杆梢上扬起一条大鲫鱼。鱼儿在阳光下闪着银白色的光,十分醒目。我加快了步伐,这时看得比较清楚了。老汉把鱼丢入桶内,立即返身,蹑手蹑足走向另一个钓点。须臾间他又上鱼了!速度之快,令人诧异。我紧赶几步,俯身向他的鱼桶内一瞧,呀!竟有大半桶三四两以上的大鲫鱼。这一下,把我这个老钓手惊到了。
试想,在同一条河浜里,我用四根鱼竿,垂钓五个多小时,渔获才四斤左右。他只用一根弓竿,轻轻松松来回走钓两个小时,渔获十斤左右,差距实在太大。我由衷地折服。
惭愧之余,我呆立一旁,抓住他又一次上鱼后的短暂机会 ,趋前敬烟求教。老汉很随和,主动让我看他的钓具,还简要指点了相关细节:
钓竿必须用线绷扎成弓形,有了预紧力,上钓鱼儿来不及挣扎,就从草洞中被提拉出水;鱼线长六十公分左右;鱼钩上绕细黄铜丝三圈,引钓过程中,不时刮上些山药的黏液;钓前开草洞十余个,洞距三至五米;用新稻壳撒满草洞水面;野鱼警惕性很高,引钓时走路要轻,不要弄出声响,以免吓跑它们;引钓上下数次没鱼,就要换窝,不要浪费时间。
这正是:光阴荏苒,稻谷飘香。撒壳做窝,不费饵粮。手挥弓竿,鱼儿上扬。金秋钓边,屡试不爽。